风晓Sola

*算是设定说明章？与其说是paro不如说是VVV魔改版迷雾之子，就算没有读过原作也完全没有关系w

*找敏感词找得心好累（。

Act.1 起始的脉动
“很多人都劝告我，说这么年轻就开始撰写回忆录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执意动笔了。毕竟，有些事情果然还是要趁着记忆还尚为新鲜的时候就记录下来为好——尤其是两个当事人似乎都没有意愿去写下它们的时候。”
——摘自《钢与铁的奏鸣曲：流木野咲回忆录》序言

黄棕双色发的哈诺因走在五人中最后的位置。
最开始时他也一如前面几人，安静地行进于幽黑的矿道中。但很快，一向视沉默为此生最大敌人的青年便无法继续忍受这种沉重的空气，故作深沉地在嘴边虚握起拳，从喉咙深处憋出一声闷咳。

“说起来，今天的爆炸，应该不是凯恩大佐的杰作吧。”
“显然不是。”
不过是随口的开启一个话题，哈诺因却在瞬间遭到了伊克斯爱因的反驳，当然，凭借对友人熟稔过头的了解，这并没有超出他的意料——或者说，这其实正是他的期待。
“不会是大佐。从爆炸声发出的位置来判别的话，确实正是凯恩大佐所处的位置，但同时，多尔西亚的访问团也正附近接受招待。”蓝发的同伴理性地分析着，顿了一下又继续补充：“更何况，大佐交代给我们的任务是暗中调查。”
“或许是矿区的暴民混入了城内也说不定，”紧跟着队首艾尔埃尔弗的阿德莱伊此时也回过头来，加入了话题，“毕竟吉奥尔国内也并不太平。”
“可是呀，如果是暴民的话，这个时机不是也太巧了些吗？”
“确实是太巧了一些——不，也有可能是故意为之吧。”
阿德莱伊回应着古菲亚的疑惑，低头思考了片刻后又再度开口：“说实话，如果对方是刻意瞄准多尔西亚访问的时间来开展袭击的话，确实能够有力打击吉奥尔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良好形象。不说本身就只是处于稍融冰状态的多尔西亚，就连阿琉斯大洋联邦，恐怕也都会取消近期对吉奥尔的访问吧。这样的话，未来一段时间倒是一个好时机。”
到了这种地步的严肃政治讨论，哈诺因自然也懒得开口了。他默默地瞥了一眼走在队伍最前、依旧缄默的艾尔埃尔弗，便又笑起来旁听伊克斯爱因一条条的推断。
至于红发的少年，则是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仰起头来一脸兴奋地向身前的人发问：“呐呐阿德莱伊，如果城里面发生暴luan的话，我们可不可以也帮吉奥尔的宪兵队出一份力呢？”
“古菲亚，大佐并没有下达过这样的命令哦。”

“况且，谁知道待会儿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呢？没准吉奥尔人从哪里发掘出了《创始之书》之外的什么《毁灭之书》，正依照上面的禁忌法术要毁了世界呢？”在一段冗长而无趣的政治讨论后，哈诺因也终于不甘于无聊旁听，开口打趣道，“哎呀别担心伊克斯爱因，我们不是有继承了神力的王子大人呢吗？”
哈诺因看见伊克斯爱因蹙眉瞪着自己，只可惜话还未开口就被阿德莱伊拦下。
“哈诺因，我只是王族的旁支而已。”
《创始之书》是世界中重生时万物之神留下来的文字，上面与过去的世界相关的种种，同时也传授了各种各样的知识。而多尔西亚王族作为流有与万物之神相同血脉的同族后人，正是《创始之书》的持有者，同时也是唯一知晓《创始之书》完整内容的一族。
当然，仅仅是王族旁支的阿德莱伊，同样是不清楚书中的完整内容的。
哈诺因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只不过，如果五人难得的一次相聚就只是闷声执行任务的话，未免也太无趣了不是？
“哎呀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也有着神佑之力啦。就算不是多尔西亚的王子大人，但也可以是卡尔坦机关的王子大人呀……”
“哈诺因！”

走在嬉笑的几人前面，艾尔埃尔弗依然保持着无言的沉思。
毕竟在出行前就已收到了莉泽露蒂的亲笔密信，走到这里，艾尔埃尔弗对于吉奥尔的阴谋自然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只是尚有疑虑。
——那个凯恩，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在到达吉奥尔都以后也突然下大了探查整个首都的命令？
艾尔埃尔弗回想起独眼的金发男子不动声色的诡秘笑容，只觉得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至于方才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则更是在意料之外。阿德莱伊的分析固然有他的道理，但艾尔埃尔弗并不认为吉奥尔矿区的暴民已然有能力在首都闹出如此之大的动静。
银发的少年一贯讨厌作出任何不含理性分析的胡乱猜测，然而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毫无证据的大胆假设，并探出了隐秘的丝线，将这场爆炸与此次调查的事件勾连在了一起。

***
此时此刻，多尔西亚的五人曾经经过的某段矿道上，少女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喝下去了。”
流木野咲用袖子拂去尚处于昏迷状态的棕发少年唇边溢出的透明晶亮的液体，将空空如也的药瓶放在一边。
看到面前人因重伤而急促喘息着的胸膛渐渐平缓起来后，黑发的女指挥家露出了自陷入地下以后的第一个笑容——
“他活过来了！”
流木野咲扭头，正欲把这份喜悦分享出去，却发现自己身旁除了仍不省人事的时缟晴人，除却冰冷的石块与废墟以外并无其它。
“果然是错觉么。”少女如此喃喃着，站起身来正欲调整一下昏迷者的姿势以便包扎，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地动山摇打失了平衡。
“这次又是什么？！”

狭窄的矿道间回荡着大地的怒吼声。
“是地震？还是又是爆炸？”
地面一阵剧烈摇晃，脚下因先前爆炸已经伤痕累累的地面撕扯出了更大的裂痕，头顶的石块在冲击下碎裂并下落，砸在地上落下或大或小的坑痕，敲击着铁轨上留下铛铛的声响。
然而这一回并没有之前的爆炸那般剧烈，小小的震动之后大地很快恢复为平寂，仿佛只是向众人开了个小小的玩笑。阿德莱伊等人亦被这一阵突然的晃动吓了一跳，但毕竟是久经磨练的军人，各自迅速扶住周围的支撑物，倒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唯一的一点影响，大概就是满身的沙石与灰尘。
哈诺因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语气中似是抱怨似是玩笑：“在这趟吉奥尔之行前，我可从没听说过这个小国家这么喜欢吓人一跳啊。”
“大佐曾经说过，吉奥尔是多地震的国家。”伊克斯爱因也随手拂去了身上的灰尘和碎石屑，在义正辞严的同时推了推滑落在鼻梁的眼镜。
哈诺因听着友人义正词严的纠正，只得无奈地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阿德莱伊看着互动的二人，以及在自己身旁默默用匕首戳着墙的古菲亚，嘴角不免露出了一丝笑意。
唯有艾尔埃尔弗，依然以一副不为外事所动的表情沉思着什么。
像是注意到了阿德莱伊的视线，银发的少年随即抬头。
“继续前进吧。”
艾尔埃尔弗如此说道。

地下的另一深处。
“好了，普鲁，别生气了。”金发的男子扔下手中昏迷的吉奥尔名医，随口安慰着自己的同伴。
“可是这个家伙……！”
“这个人还有利用的价值。”凯恩无动于衷地瞥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至于匹诺……你不是也听到了么?“
听见浅金发男子的话语，少年的眼神渐渐平静下来。他回头去注视着向来处深沉的黑暗，目光变得空远起来。
“啊啊，是的……”
蜂蜜一般的金色眼瞳中，取代了愤怒的，是比钢铁更为沉重、比黑暗更为黏稠的某种恨意——

“这是久违了的，熔金术的脉动啊。”

***
“到了。”
矿道的尽头，是约莫有两人高石门。
“好大……”
伊克斯爱因瞥了一眼正发出无意义感慨的哈诺因，并在后者察觉之前回头。
如果不是确信着大佐交予自己等人的任务，伊克斯爱因大概会怀疑自己是否摇身一变，成了研究吉奥尔上古无名遗迹的考古队成员。
眼前的石门似乎是由整块的巨大岩石加工而成，深灰色的石材上不见任何黏合的痕迹。门上面雕琢有散乱的古拙花纹，在黯淡的荧光映射下闪烁着微小星辰般的细碎光亮，如同点亮了多尔西亚灰色荒原的石楠花一般，给沉寂的石板添上了些许明意。
伊克斯爱因从兜里掏出了一副白色手套戴上，上前用手扶住门，指尖扫过石门刻印凹陷下去的轨迹，却并没有从中发现什么。
“阿德莱伊，门上的刻着的符号是什么？”
“一些吉奥尔人并不应该知道的东西。”应声者话语冷静，眼里却有着藏不住的惊异与疑惑，“金属纹章。分别代表储金术的十六种金属。”
“但不是只有阿德莱伊这样的多尔西亚王族，才拥有储金术的祝福吗？”古菲亚疑惑地侧头。储金术作为《创始之书》所记载的神秘，就连卡尔斯坦出身的他们也不过只是略所耳闻罢了，
“门旁边的似乎有个机关。”哈诺因伸手指向门侧的一个小石板，提示道。
蓝发的青年扭头看去。
石板上面有着跟门完全一致的金属纹章。铁、钢、锡、白镴、锌、黄铜、红铜、青铜，是基础的八种金属，此外还有八种并不常见的稀有金属。代表着十六种金属的纹章在小石板上杂乱地排列着，除却其中以幽绿的荧光矿石镶嵌，其余的都以金属覆盖，闪烁着淡金的流光。伊克斯爱因摸着一下金属的纹章仔细辨别：“是黄铜。”
“也是，如果连一个地下室的开关都用黄金装饰，吉奥尔的经济水平大概已经超越多尔西亚数十倍了吧。”哈诺因笑着接过了伊克斯爱因的话。他瞥了一眼从到达门前便未再开口的艾尔埃尔弗，从队伍的后面走上前去：“我记得阿德莱伊说过，在储金术里面，十六种金属两两成对，一者为原金，另一者则为其合金。”
阿德莱伊点点头，示意哈诺因继续。
“既然两两成对的话，那么如果能够找出与那个发光纹章相配对的金属，大门应该就能打开吧？”
阿德莱伊表示认同。他走到石板面前，同样戴上手套辨识起上面的金属纹章，“半月加上四芒……荧光矿石的这个纹章是天金。”
那么，与之相对的便是它的合金，复合天金。
阿德莱伊找到处在一堆纹章角落里半月五芒的复合天金，伸手按下纹章中心的圆点。
那枚小小的圆点果然是活动的机关。在阿德莱伊的力道下被顺利推入石板中。随后传入众人耳中的，是矿道里机关开启的声音。
与其说是刻意难为人的机关，镶嵌着金属纹章的石板不如说只是一个普通大门开关，除却颇具设计者的个人趣味而外并无其他特别之处。只是，如果这个地下矿区的负责人是个正常人的话，大概应该也不会把心思放在这种事情上面。

石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升起。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连荧光矿石都不存在的一片漆黑。
哈诺因看着眼前深不见底的黑暗，觉得如果迈过去的话，大概自己也会被同时吞噬掉。
“点火吗？”
“还是不要了，里面或许会有机关。”阿德莱伊挽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锡质手环，“我在前面吧，一切以小心为上。”
多尔西亚的王族拥有名为储金术的神力，可以将储金术师个人的力量或者技艺储存在金属中，在必要的时刻拿出来消耗使用。阿德莱伊作为多尔西亚王族的旁支，正是锡的储金术师。
而金属锡可以储存的，是感官的敏锐度。在出发前用一定时间几乎半盲的状态，便可换来此刻阿德莱伊在黑暗中所需的敏锐视力。
阿德莱伊感觉到金属手环中的力量缓缓涌入体内，用被锡点亮的视线扫视着前方，很快看清眼前的黑暗不过是又一段漫长的矿道:“好了。”
“我们可以出发……艾尔埃尔弗？”
寡言的银发同伴蓦然转身，双眼盯着看向一路走来的矿道。
“有声音。”
从锡制手环中抽取出敏感度的阿德莱伊，将注意力同样转到艾尔埃尔弗注视的方向。很快，储金术师便得到了比同伴更明晰的结论：“铁制轨道上轴承滚动的声音……是矿车？！”
“有敌人是么？真是正好呢！”
古菲亚将匕首从袖口甩出，身体跃跃欲试地紧绷起来，却被艾尔埃尔弗即刻按住。
“古菲亚别动。”银发少年制止住古菲亚，扭头看向阿德莱伊几人，“你们四个先进去，我去看看。”
“那就拜托你了。我会在沿途给你留下记号。”阿德莱伊从口袋中掏出沿路捡到的荧光矿石，顺手拿过古菲亚的匕首削下一片。“单独行动要小心。”
接过幽绿的碎片，艾尔埃尔弗点头。
“Blitz Degen！”
“Blitz Degen！”
在艾尔埃尔弗向着矿车的方向走去的同时，四人则一同消失在了黑暗中。


很显然，艾尔埃尔弗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在和石门保持了一定距离后，他停下了脚步，聆听着矿车向自己的飞速推进。
车轮滚动在轨道上行进的声音并不是空车那样咣当，但也并非载了太多重物的沉闷。
——一个人。
他手腕上翻，触动手臂上的机关，握住划入掌中的冰冷刀刃，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矿道深处荧光矿石闪烁着零星的莹莹绿光，而艾尔埃尔弗直到那个人刹车，停下，走近，才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来者的棕色头发在发梢处微微卷曲，左耳的一只红色耳环在阴暗的矿道里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他不禁愕然。

那是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
——此时早应该因为失血过多而短期的，矿道里所见的少年。